【美食】儒学“道统”论
道统,是儒学、儒家传播道义的历史系统。理解儒学,这是一个重要概念。
传统圣贤人物,追求不朽的最高品阶,就是进入道统。如果简化一点理解“道统”的含义,可以这样说:“道”,即演绎“公道-仁德”之道义;“统”,即传播“公道-仁德”之系统。“道”是逻辑内容性质的,“统”是历史谱系性质的。
千百年来,传承儒学“公道-仁德”者有一个历史的展开过程。这个过程按孟子的说法,认为孔子的学说来源于尧舜禹汤;而孟子自己则是继承了孔子的学说。按韩愈的说法就是:“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韩愈在这里没有明说的意思是:孟轲之后,就是韩愈。此传承类似于佛教的“法统”,如禅宗五祖弘忍传给六祖慧能之类;也很像帝王世系的“政统”,如宋太祖赵匡胤传位给宋太宗赵光义之类。韩愈揭示的这个儒学流传谱系,到朱熹那里被定名为“道统”。
可见,道统说,由孟子发其端、韩愈演其义、朱熹定其名。
儒学中还有一种系统关系,就是“学统”。它与“师承”有关。老师与弟子以及弟子的弟子等等,就构成了“学统”。
但道统中人不同于一般学统。严格说,进入道统中人,永远不会太多。他应该是儒学历史展开中的“托命之人”。所谓“托命之人”,指的是儒学文化将坠未坠之际,认同该文化,并以一己之力承续其精义,完成薪传和心传,令儒学文化得以不坠之人。故,道统中人是认同儒学并为儒学提供思想增量贡献且有效弘道之人,认同尧舜文武以来的系统,承认它们的正统性质,并自觉地为之传播、弘道,并在“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之际,直面当下问题,独立思考,为儒学提供思想的增量贡献,并传播有效,才有希望进入道统。历史中国的“道统”中人,就是这样的儒学文化“托命之人”。
但儒学是一个自足的系统。它无须外在于儒学的其他系统给予表彰,道统中人尤其不需要这种表彰。“人不知亦不愠”。进入儒学道统构建的意义系统,这个工作自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激励。道统的存在,第一次令修习儒学经典的士大夫们懂得了本土核心价值之承载的连绵性质。源自于本土的核心价值,又经由传播者(弘道者)而凸显出来。这样看,道统说,给予了儒生一个清晰明朗的存在方向,令存在的意义系统和意义世界从政治生活和道德生活中浮现出来。对于认同这一思想空间的儒生而言,这是一种文化光荣。
但人间世界永恒性地存在不完美。儒学承认世界存在缺陷,种种缺陷产生的问题恒有恒新。因此,儒学就需要恒久地面对人世间的种种问题。这些问题,对儒学中人构成了“思想焦虑”。儒学中人试图回应这些问题,解释思想的焦虑时,儒学思想的“增量贡献”就产生了。
因此,道统,在赓续中有流变,历代不同。
历史来看,孔孟之道与尧舜、文武之道比较,多了“仁义”诉求;二程朱熹之道与孔孟之道比较,又多了“理气”诉求。现代儒学,面临三千年未见之格局,如何有效传播儒学“公道-仁德”理念?令儒学在现代的“歇绝”中“复振”?是当下儒学中人悠远而又深刻的思想焦虑。能够回应这个问题的人物,应该就是道统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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